“就是他,三日前的浩然宗主生辰宴,邀了些好友相聚,于寿宴之上,追魂令落到‘摧花公子’手中,次日便暴毙于房中了。”这人说得玄之又玄,且带了三分故弄玄虚之意。
“若说这浩然宗可真是……”多磨多难。
“唉,谁说不是呢!浩然宗的那位公子声名在外,可惜了!否则只怕当今武林还真就是三足鼎立了!”
陈年旧事,年轻一辈的子弟们不知道也不怎么在意,老一辈的人总喜欢把所见所闻隐晦的传授给年轻人,私心里怕年轻人知道了难容于世的秘密,又迫切想与人分享。
年轻人却不在意他们提点了一两句的“那位公子”,不用想就知道又是老太太的裹脚布,他们更愿意建立他们时代的不世之功,譬如,铲除魔教。
“魔教当真这般厉害?”
许是某个少不更事初入江湖的少年郎问道,被在场之人打哈哈过去了。
少年人就是少年人,早个三四十年,魔教总坛落在西南无归林,犯下的罪行那是罄竹难书,天怒人怨,百家征伐,那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。
如今的怀忧城是什么玩意儿,那时候还是片乱石堆。
差不多是就是十余年前的事了,怀忧城横空出世,据说城主是个弱冠的玉面郎君,号令百十位鬼面人,持追魂令,眼线遍布,收到之人无一可幸免。
后来便有懵懂少年侠客执言,“追魂令下之人皆非无辜冤魂,既如此,岂非是为民除害?”
“江湖中人若是当真行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,也自有江湖中人评判,也轮不到魔教来草菅人命!”
“正是如此,魔教怎会为民除害?他们只是在借机寻衅!”
这话说得忒没道理,江湖上对怀忧城立场不明,亦正亦邪。
江湖中人义愤填膺之际也曾想能有幸的见怀忧城主的真面目,可叹无人寻得怀忧城所在,只知他应是与无归林比邻而居,于是怀忧城在大多数江湖义士的眼中便与魔教无异。
秦姑娘听得有些累了,却见对面端坐的谢见涯仍兴致勃勃,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。
“谢公子觉得这魔教厉害不厉害?”
谢见涯正听得起劲,不妨被打断,眉头皱了皱,“姑娘口中的魔教是指怀忧城?”
秦姑娘点头。
谢见涯眉头紧锁,慷慨直言,“在下认为,怀忧城并非魔教。”
秦姑娘看了看兴致缺缺的华颜提了提精神,颇感兴趣,示意谢公子接着说。
“此来暮河城,也曾听闻浩然宗那位‘摧花公子’的大名,欺男霸女,胡作非为,若非他武功高强又有个好家世,定要被判个流放千里的罪名。”
“律法迫于强权,可公道自在人心。”
这话说得一腔少年意气,像是凭着“公道”二字便能敕令天下一般。
秦姑娘勾唇,“菜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