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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扬灵说的很轻柔,众人却被这小姑娘吓住了,就是马刘氏也不由吓了一跳,暗暗担心起来,她是想用死威胁他们,可却不想把自个的侄孙女拉下水,这一番言论若是传出去,这十里八乡只怕都知道侄孙女宁屈不折的刚性了,这样的性格在男子身上还能落个名士,在女子身上却不是好的评价。

侄孙女一心为她,她又怎能拖累了侄孙女?

穆扬灵不知她心中所想,只道:“大姨婆,这事不是他们一家就能做的决定,不如还是问问你们马家的族长是什么意思吧?”

马大贵冷笑道:“这是我马家的内务,什么时候一个外人都能管到马家的内务来了?”

“谁说这是你们马家的内务?”刘大钱紧赶慢赶,总算是带着一群人赶了上来,他越众而出,冷笑道:“我刘家的姑奶奶嫁到你们马家来是做媳妇的,不是专门来给马家欺辱的。”

刘大钱的目光在马大贵等老者的脸上滑过,刺得他们不由偏了一下脑袋,道:“照你马大贵的说法,你家有十好几口人,谷场不够用了,因为我姐姐田地人口比你少,所以要把谷场分给你家,那是不是其他只有三四口的人家也要把谷场分出来给你?”

此话一出,西山村村民看向马大贵的眼神不好了,是啊,今儿开了先例,占了马刘氏的谷场,那下次马大贵家的谷场不够用了,就会来占他们家的?

马大贵察觉到刘大钱的险恶用心,跳起来道:“你胡说,我明明没有这个意思。”

“那就是只针对我姐姐了?我姐姐好歹是你弟媳妇,你不惜想出这等歹毒的法子,只为了占我姐姐一家的便宜?当初那些田产还没有喂饱你吗?”刘大钱步步紧逼,扯了马秀红马秀兰两个孩子上前,问道:“难道她们不是你侄孙女?难道她们不是你嫡亲弟弟的血脉?还是你弟弟生前得罪了你,让你如此记恨?”

刘大钱和马大贵平辈,他的责问可不像穆扬灵一样被人当作孩子的气话,而是会打进人心,此时所有人都探究的看着马大贵。

马大贵哼道:“这是你的诬赖,刘大钱,我念你是我马家的亲家不与你一般见识,我弟弟一家为什么败落大家都知道,还不是因为你们刘家的闺女克夫克子克孙。”

“你放屁!”刘大钱怒不可谒,转头对站在一旁的马大忠道:“马大忠,你们马家的族长是怎么说的?是不是也认同了马大贵这样欺负我姐姐?既然这样,我们刘家也不幸苦你们马家,三双筷子而已,我们刘家养得起!”

说着,刘大钱冲着儿子刘亭就大骂,“你还愣着干什么?你表弟是死了,难道你就不是人?你姑母在这里受苦受难,连个孝道都不懂了,还不快去给你姑母收拾行李,我和你妈也不叫你养老送终,你只给你姑母摔盆打幡,养育你两个侄女长大出嫁就行,我自有你弟弟操心。”

刘亭乖巧的拱着背应了一声,真的上前扶住马刘氏,道:“姑母,侄儿带您回去收拾东西。”

那还不让他们的脊梁骨被戳破?

马家的人连忙上前拦,哪里敢让他们走。

本来一直沉默的马大忠也不得不上前赔礼道歉,拉住刘大钱道:“刘大哥,这事我们族长并不知道,不如等他来了再说。”

“放屁,这事我在临山村都知道了,他这族长是缩在裤裆里面当的?”刘大钱毫不留情的将人推开,对着后头刘家的青壮道:“你们也是傻的,你们姑母被人这样欺负,你们就愣愣的站着,养你们有什么用?”

二十来岁的青壮,正是血气最旺的时候,听叔叔(伯父)这么一说,撩起袖子就冲着马大贵的三个儿子过去,刘大钱的小儿子刘庄冲在最前面,一拳头就朝马有财的脸上去。

马大贵在刘大钱说起要把马刘氏接回去养的时候就不敢吭声了,此时见刘家的青壮冲过来,就大喊道:“这是在我西山村,你们临山村的人不要欺人太甚。”

刘大钱冷哼一声,道:“那个老家伙你们不要管,你们姑母年纪大了,她那三个侄儿都没有什么家教,她动不了手,你们就替她教教她那三个侄儿,什么叫做孝道。”

此话一出,本来想上前拦的马家族人也不由停住了,这是马大贵一家和刘家的事,他们要是也动手了,可就成了马氏和刘氏的事了,甚至会升级为西山村和临山村的冲突。

两边村庄离得近,大家或多或少都沾一些亲戚,在场的就有几家的媳妇娘家是临山村的,也有闺女嫁到了临山村的,为了过年的时候不被岳父岳母磋磨,大家都停住了脚步,只围观马有财三兄弟被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