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什么恨意,杀人,扒出五脏六腑,吞噬魂魄,不惜自己遭到反噬。
这又是什么爱意,进入千百个人的梦中寻找,找到孙女的仇人,杀人,吞噬魂魄,遭到反噬。
那边老太太逐渐清明,理智回笼,求助般的看向屏障之中的我们。
她跪着向我们走过来。
我慌忙起身,不管她是人是鬼,这个岁数的女人向我下跪我是万万接受不起,可他却悠然自得的坐着,大爷一样。
“起来啊!”我拽了他一把。
“她这岁数还得叫我一声祖宗。”他不屑道,“我能受起。”
“大人,大人。”她爬跪过来,看也不看我,向着乌衔蝉磕头,“我知错了,我知错了,我的月月是无辜的,还求大人让她下辈子好好过。”
“说说来龙去脉。”他掏了掏耳朵,“我最喜欢听故事。”
“我死于四年前。”她坐在那里,面容慈祥,“那时候月月高三,我病的很重,就没告诉她,临死也没见她一面,后来我女儿女婿搬家了,也没人说一声,他们都是老师,不信这些迷信的说法了,也不给我烧纸,我也不在乎,只要月月记着姥姥就行。”
“月月确实记得姥姥呢。”她看向捂着肚子的江月,眼中满是温柔。“我时常听见她喊我,但我找不到她在哪儿,我只好进梦里了去找,找了很久……但已经晚了,我的宝贝月月被这个畜牲糟蹋了!”
她脸上鬼相尽显,眼白上翻,皮肤又灼烧起来,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,“别慌,慢慢说。”
“月月谈了恋爱,月月跟男孩子在一起三年了,月月快毕业了,月月怀孕了。”她慢慢说,“我以为这个畜牲会带月月回家,结果呢?结果他还糟蹋了别的女孩子!他带月月去海边……我的月月!”
我恍然大悟,怪不得江月浑身湿淋淋的,在海边上了那女人的身回来。
我惊出一身冷汗,与我同住这么久的室友竟是一个杀人犯。
“月月的孩子八个月了。”老太太喃喃道,“有了胳膊腿,能活的,能活的呀!”
她絮絮叨叨,好像早就忘了是在给我们讲这个故事。
江月仍是一副迷茫的样子。
也是,任谁被爱人哄到海边推下,还怀着他的孩子,谁都会迷茫。
“月月,来。”她招唤着江月,像小时候招唤姗姗学步的江月,“月月来,跟大人说你想要什么?”
“要什么?”江月看着乌衔蝉忽然笑起来,“要张阳。”
那是我室友的名字。
这是什么,这是爱情?
“月月。”老太太哭起来,“月月,不要了,听姥姥的话,咱们不要这个,好不好?”
江月看向老太太,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