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徽眼睛还是肿着得,巨大悲愤的冲击下,下巴上那团软塌塌的肥肉也变得沉重起来,他拿袖子揩了遍泪,道:“君上放心,他逃不了的。灵境只有一个出口,就在营地那边,距这片林子很远,昨日一出事下臣就命人封锁了,那凶手一定还藏在林子里!”

“待抓住了,我定要将其扒皮抽筋,为吾儿报仇!”

博徽咬牙切齿的恨恨跺了一脚。

旁边一干狐族侍卫都蔫头耷脑的,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去,没一个敢喘气。他们都知道,如果今日抓不到谋害公子祝蒙的凶手,他们这些负责保护狐殿下安危的侍卫恐怕都要跟着陪葬。

逐野这时也御着自己的坐骑“牙獠”赶了过来,道:“既都来了,君上,咱们就帮着狐帝陛下一块找找吧。”

博徽又是一阵千恩万谢。

昭炎拉下玄铁面罩,道:“理应如此。”

逐野嘻嘻一笑,拍了拍牙獠的背,立刻跟屁虫似的跟了上去:“我与君上一道儿。”

昭炎挽着浴火,回头打量他一眼,笑吟吟道:“二王子好兴致呀。”

“哪里有什么兴致。”

逐野苦着脸:“我这人君上还不知道吗,最懒散不过了,要不是拗不过那点情面,谁愿意管那老匹夫的闲事。听说这林子里有很多高阶凶兽,吓人的很,我胆子小,可不敢单独行动。思来想去,也就跟着君上最安全,君上可别嫌我累赘啊。”

教他这么一说,林中窣窣响动被翻倍放大,倒真多了些幽谧诡谲的气氛。

“哪儿能。”

昭炎慢条斯理的回了句,因整张脸都遮在面罩下,只露一截俊削的下巴在外面,看不出是什么表情,随意挽了个鞭花,麒麟兽便紫电一般往丛林深处掠去。

逐野舔了舔嘴角,驱着牙獠紧追上去。

灵气越充沛的地方,植物生长的越茂盛,这片灵境就是如此,肥绿枝叶不要钱似的疯狂乱长,把天空和日头全遮住了,不少地方还滴滴答答流着水雾。

两人在林子里绕了许久,除了几只低阶灵兽,并未发现外物踪迹,倒淌了一脖子水。逐野随手摘了个果子丢进嘴里,问:“君上觉得那凶手会是何人?”

昭炎密切逡视四周,漫不经心道:“这可不好说,兴许是仇家,兴许是冤家。”

逐野却道:“我看不然。”

昭炎听出他话里有话,转过头,眼睛轻轻一眯:“哦?二王子知道内情?”

“内情不敢说,分析一二还是可以的。”

逐野凑近了些,颇神秘道:“虽然博徽没有明说,可大家都能瞧出来他打的什么算盘,他是想把自己那小儿子嫁给君上,借此稳固自己的帝位。那样一来,狐族和天狼可就是真正的亲家了。可偏偏这时候,那祝蒙出了事,君上难道就没有细想这其中的利害……”

他故意停顿了下,见昭炎没什么特别反应,才有点气愤的道:“这明摆着是有人想阻挠君上与狐族结盟呀!”

因两人距离很近,逐野一抬头,险些碰到玄铁面罩边缘,不可避免的被面罩上那栩栩如生的狼头图案唬了一大跳,外加昭炎气场本就不怒自威,凛冽摄人,慌忙道:“君上别这么瞧着我呀。我对君上可是忠心耿耿,绝无二心的。反倒是那云啸和禹襄,昨日夜里那么晚了还在帐中会面,不知密谋些什么呢……”

像是又突然意识到失言,逐野紧忙闭了嘴。

“我就随便一说,君上可别当真。咱们四族一体,伤了感情就不好了。”

“都不是省油的灯。”

昭炎转动着鞭柄,意味不明的道了句,继而把手搁到逐野肩膀上,轻拍了下:“你的忠心,本君自然是明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