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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那时他并不是懂得很明白,他觉得他父皇的话矛盾得很。

可是他现在却大概懂得了。

以他的身体,他皇叔根本无需亲自动手,只要让他病情恶化下去,他就可以慢慢死掉,还不用背负杀侄夺位的名声。

更何况,今早遇刺之时如果不是皇叔替自己挡了一下,那刀已经直接砍在自己脖子上,而非胳膊上了。

所以他相信这样的刺杀不可能是皇叔所为。

但薛芯柔自有她的一套理解方式。

她落泪道:“陛下,您就是太过心善了。他何须要真的杀了您,他只要这样折腾您几下,您的身子又能经过几次折腾?现在您不是还受了惊吓直接就想禅位于他吗?陛下……”

薛芯柔哭得梨花带雨,言语中满满都是对小皇帝的关心,爱护和担忧。

可是小皇帝此时却不想往日那般对她的“关心”“爱护”而觉得贴心和感动。

是,这世间什么样的可能性都会有,谁知道呢。

可是就算如此,那又如何呢?穆熙心中只觉得疲惫和灰暗,明明大热的天,他此时还发着温病,可却心底发冷。

他的性子可从来不耐和人解释或者多说的,刚刚还是因为对着薛芯柔,才说了前面那一番话,现在却是失了再说什么的心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