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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后回想起来,这种不由自主,像极了有一次,他闯完祸被家法伺候,他娘“郎君”“郎君”地哄得他爹无可奈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感觉。

只不过小表妹似乎更胜一筹。因为他娘给他求完情,第二天早上就起晚了。他爹说,是他娘代他受过了家法。

可小表妹呢?她一点罚也不用受。他又不能让她代替兔子被他烤了吃。

总之经此一事,他对这个老少通杀的厉害表妹充满了敬畏。

看看现在,小表妹又一口一个“霍伯伯”奶声奶气地叫着,这谁遭得住呢?他那位怒发冲冠的爹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咽喉,手中的刀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鞘了。

孟表叔点评,他爹这是年纪大了,越活越柔软了。

果不其然,回将军府的马车上,他爹柔软地问了问他这几天的近况,吃的什么,住得如何,小表妹可不可爱,反正一个字没提把他扫地出门的事,好像他这次不是来投奔孟表叔,而是真到孟表叔家做客的一样。

但他觉得这样很不对劲,就像宰老母鸡之前,要给老母鸡吃好喝好喂肥了,还要给它听听小曲让它心情舒畅肉质更加饱满……他爹似乎在酝酿什么大动作。

他战战兢兢地问:“阿爹,你是不是一到家就要宰了我?”

他爹微笑问他何出此言。

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因未到他爹处,男儿膝下有黄金,除非危急到性命。他被这瘆人的笑吓得“噗通”一声跪了下来,抱着他爹的大腿声泪俱下,忏悔求饶。

他爹叹了口气,把他拎了起来,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:“你既已知错,便饶你这一回,只是你已经不小了,成天净闯祸怎么行?要学会替阿爹阿娘分忧才是。”

他捣蒜似的疯狂点头:“对对对,我要替阿爹阿娘分忧!有什么能为阿爹阿娘效劳的呢?”

“你看,你阿娘还在月内,身子骨正弱,却还成日成夜地照顾你妹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