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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令蓁忧心忡忡:“但我看以西羌人的秉性,这屈从也仅仅只是暂时的而已,圣上此番行事太过,反倒容易激怒他们,令他们有朝一日蓄力反扑。”

霍留行点点头:“你说的不错,否则他们也不会派个如此弱质的三王子来汴京。”

西羌早就料到大齐会得寸进尺,所以才故意让那位不堪大用的王子来签订降书。从一开始,西羌王室就打算好了牺牲嵬名赫。

可惜就连沈令蓁也看透了的人心,他们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圣上却一叶障目,如此自负激进。

朝中不是没有官员对此产生异议,但降书已定,再多探讨也无意义。

而这种时候,霍留行自然也不可能做出头鸟。

扫了帝王的兴,那是要惹祸上身的。

“但也不必杞人忧天,父亲已重新被任命为河西节度使,有什么风吹草动,终归有霍家先顶着。”霍留行宽慰她几句,“你好好躺着歇息,我去盯一盯二殿下那桩事。”

沈令蓁身体还虚着,卧床一整日,连用膳也是在床边,到了深夜,迟迟不见霍留行来她院子,一问才知,他被圣上急召入宫了。

原来赵珣没有出现在今早的受降仪典,疑似被软禁在了延福宫,这个讯息让赵瑞产生了错误的猜测,误道霍留行此番安排的那位假奸细,要针对的人不是他,而是赵珣。

因霍家步步紧逼,且西羌人眼下正在汴京,赵瑞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通敌之事败露,终于不得不顺水推舟,打算趁皇帝怀疑赵珣,将这脏水泼给弟弟,派人前往赵珣的府邸,塞了一封密信到他书房,以作最后一击的罪证。

然而这把火,点燃的却不是赵珣。

半个时辰后,禁军迅速包围了赵瑞的府邸,将他秘密羁押入大理寺天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