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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令蓁不是不知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,她只是不愿意知道。

可霍留行此刻打定主意的沉默却逼得她不得不去设想。

她缓缓转过身去,看他一言不发地擦拭着被箭镞擦伤的肩膀,曾经被她一厢情愿忽视掉的那些线索忽然在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。

打从一开始,霍留行就没打算将自己的一切向她这个枕边人和盘托出。

既然如此,霍府的库房为何光明正大地摆着那柄佩剑?他又为何毫不忸怩地允许她进入他的净房,目睹他锁骨下方的伤疤?

此刻站在她面前的,是个什么样的人?

这是个十年如一日地掩藏着自己的秘密,连最亲近的家人、家仆都瞒得滴水不漏的人。这是个生死攸关之际,为免在敌人面前暴露破绽,敢拿性命作豪赌的人。

他这样谨慎,这样隐忍,这样缜密,又怎会想不到,一柄佩剑加一块伤疤已足够她确认他的秘密。

霍留行绝不会犯这样低下的错误。

除非,他根本不是她的救命恩人,他根本不知道,那日在汴京的深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她自以为有理有据的推论,原是一场巧破天际的误打误撞。

沈令蓁呆滞地盯着他,喃喃道:“原来郎君一直在骗我吗……?”

霍留行处理完了伤口,重新穿戴齐整,正视着她道:“是。”

她干涩地吞咽了一下:“所以那日,郎君根本不曾去到汴京,也根本不曾遇见我,救下我,之所以冒名顶替我真正的救命恩人,只是因为担心我会告发你的秘密,这才企图挟恩稳住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