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如今她家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。

自上次宋珽杖责沈静姝,沈静姝回府养伤后的次日,她便接到了沈广平的来信,信里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
她只看了几行,便将信纸放在灯上烧了,也没回信。

这一次端午回去,大抵还有一阵大风波等着她。

“有什么为难的事?”宋珽见她蹙眉想了许久,面上似有淡淡的苦恼之色,便开口问一声。

沈陶陶微微摇头,起身道:“没什么,我该回宫了。若是再晚些,宫门下钥了,便很麻烦。”

虽宋珽身为辅国公世子,但毕竟只是她的上官。她的家事,宋珽没有可以插手的立场。

既然如此,那还是不要说出来给彼此徒增烦恼的好。

而如她所想,沈府,沈静姝的闺房之中。一阵哀哀哭声正自敞开的长窗中流淌而出,落入每一位经过沈静姝门前之人的耳中。

一些碎语声便在这哭声中陆续响了起来。

“大小姐又在换药了。”

“这都几日了,还没好全?”

“没呢!还不能起身呢!说来这二小姐也真是狠。虽说不是同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,隔了一层,但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,怎么就眼看着世子爷把人往死里打?”

而在这议论声中,李氏也正一边抹着眼泪,一边给沈静姝换药:“我可怜的姝儿,入宫前我不是与你说过?陶陶她年纪比你小,性子也被我娇惯坏了,无论她怎样欺你、辱你,你都得多让着她一些,你为何不听?”

她的哭声颤颤拔高,颇有些一唱三叹的做派,生怕外头的人听不着似的。

沈静姝趴伏在床榻上,裸着的脊背上刚结了痂,这一换药,便又是血淋淋的一层,疼的她直咬牙,眼泪一串串地往下落。

但这泪光后,她一双眼里却尽是怨毒之色,齿尖几乎将下唇咬破:“母亲,你先去将长窗关上。”

李氏应了一声,撩起床帐出去,将长窗关了。

待她回来的时候却已经不哭了,只拉着沈静姝的手道:“静姝,你再往后忍忍。沈陶陶她如今再怎么嚣张,往后也总得出宫嫁人的。她那短命鬼娘死的早,婚事便掌握在我与你父亲手里。倒时候,我略使些手段,定能将今日之事,在她身上千倍百倍地讨回来。”

沈静姝眸光一亮,握紧了李氏的手,抬起脸来:“母亲,你是不是已经有法子了?”

李氏微微点头:“我给她寻了一门亲事,是从三品御史大夫家的嫡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