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在京城,她做好了馄饨给他,他不要,还满眼的嫌厌;而今,她却连给不愿给了。

易齐看着苏棠,又看了眼郁殊,最终没忍住嘀咕一句:“你喜欢馄饨,他却厌恶,他喝不了酒,你偏偏开酒馆。这么看,你们还真不般配啊。”

真不般配……

郁殊垂在膝上的手不觉紧攥,眼尾微红,心里头翻涌着阵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怒,手背上的刺痛却又唤回了他的理智。

不能伤他,若伤了易齐,苏棠就真的再不会理他了。

郁殊垂眸,良久道:“馄饨与酒,都无……”妨。

“郁殊。”最后一字没来得及说出,便被打断了。

苏棠望着他,眉心皱的越发紧。

郁殊仍坐在那儿,迎着她的目光。

这是她自今晨第一次理他。

苏棠轻吐出一口气:“我有话同你说。”

她转头看向易齐。

易齐本看热闹的目光一滞。

“你出去。”苏棠道。

易齐悻悻放下手里的面团,起身走了出去。

直到听见脚步声渐远,苏棠方才道:“郁殊,你没必要这样。”

郁殊神色平静看着她,不语。

“不爱就是不爱,没必要装作多么喜爱,”不论是馄饨、酒,还是人。

苏棠缓了语气,“你只是容不得它们不再属于你而已,何必……”

郁殊打断了她:“若我现在喜爱了呢?”

苏棠话一顿,缓缓垂下目光:“郁殊,你不觉得,有你在,大家都不自在了吗?”

第59章

后厨很小,小到连一点儿动静都能听得真真切切,烛台上蜡烛在轻轻摇曳,满室昏黄。

郁殊轻吸一口气,心口如被放入寒窟、顷刻冻结成冰坨一般,又冷又疼,唇色再无血色。

他看着苏棠,她的睫毛微垂着,正不安的颤动着,在眼睑上映出细密的影子,如蝴蝶轻扇动着翅膀,却在他心里轻易搅起惊天巨浪。

郁殊张了张嘴,良久才怔然道:“是吗?”

原来,他的存在,只会让人不自在。

苏棠仍旧低着头,没看他。

自他住在酒馆后,其实她一直在忽视他,却从没有哪刻,像现在一般煎熬。

身前一阵衣襟窸窣声响,郁殊身上的绯衣垂落,身形颀长站在她跟前,看了她一眼:“你先忙。”

话落,他已转身走出后厨,一步一步上了楼梯口。

直到二楼客房隐隐传来声响,苏棠方才抬起头重重吐出一口气,如溺水之人终于抓住浮木得以呼吸,只是心底却没半分轻松自在,反而越发沉郁。

“怎么了?你二人说了什么?”易齐走了进来,凑到她跟前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