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盏的世界一下子清净下来, 闻靳深远赴澳洲,与她相隔近万公里,隔着南海和西里伯斯海, 在两片不同的天空下呼吸。
没有听说他的归期, 自己也没有过问的资格。
这是时盏手术后返工的第一天。
在去剧组的必经路上,时盏路过一家米粉店, 她记得这家米粉店的门前经常会蜷着条黄色长毛土狗,也不知是流浪狗还是老板养的。
今天却不见那条黄狗。
没人能想到, 这是一个深情男人藏不住的温柔。
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 影视城里都有老百姓议论纷纷, 说港圈大佬宠惯心爱的女人, 只要他的女人在影视城里,那街道上不得出现任何未牵绳的狗类。
宠惯愈发膨胀发酵时, 人们说闻公子为她一人肃清整座城市的流浪犬只,只为她出门时不会被随意出现的犬只吓到。
在听到这些言谈时,时盏面不改色地从旁经过, 心跳却在无形中愈来愈快,她抬手按住胸口, 强压住就快要紊乱的呼吸。
至于做到这种地步么?她想。
但说没感动。
那是假的。
时盏站在阳光尽头的街尾, 立身于人群中, 两边是错落不一供拍戏所用的红墙绿瓦建筑, 晚夏的空气干燥, 她抬眼放眼整个街道, 干净得只剩下人, 没有平时随处可见的流浪狗。
那一瞬间,她突然就有点想念澳洲的他。
*
时盏到剧组时,全剧组的人都已经在等她, 包括那个和江鹤钦“一夜满分”后不知所踪的温橘,以及那个被她明言换掉的邱悦。
所有人被集合在场地里,魏洲最先迎上来:“咋样?身体没啥大问题吧,本来我和剧组里的人都说来看你的,但是你懂的,被禁止了。”
至于具体是被谁禁止的,不言而喻。
“无碍。”时盏老样子回归剧组,藏青旗袍,浓颜红妆,她这时还没有开始显怀,小肚子平坦得瞧不出一点儿痕迹。
魏洲搓搓手:“没事儿就好,就剩两集了,不过你不在我真有点不适应。”
听到就剩两集,时盏表示认可:“你挺快阿,魏导。”
魏洲开怀大笑好几声:“怎么被你夸奖下我都飘飘然了,要不然我给你让位得了。”
时盏淡笑回一句使不得。
魏洲说:“大家伙都在这儿,你看有什么要说的。”
演员中的邱悦神色紧张,屏住呼吸。
果然,在魏洲说完话后,时盏清凌凌的目光越过前面几颗人头,准确无误地落在她脸上,似笑非笑:“不是让你离开剧组?”
在这一行。
导演永远比演员大。